漫長而寒冷的寒假來了，周粟還是選擇去那家咖啡店兼職，顧小暙還是那個顧小暙，開啟了自己無聊的冬眠時光。

    顧小暙白天抱著米西睡覺，晚上抱著米西刷劇吃零食，連根周粟見面的次數都少了。

    很快，舊歷新年也要到了，除夕的前幾天，顧小暙終于在大白天被顧媽媽揪起來幫著置辦年貨和打掃。

    在街上正好路過周粟兼職的咖啡廳，顧小暙站在玻璃外面，正好看見周粟正在柜臺低著頭認真地打著咖啡，好像咖啡廳里的暖氣開得很足，周粟穿著單薄，額角卻還是冒出了細細的汗珠。

    顧小暙盯得出神，直到顧媽媽回頭沒看見人，才發現自己的女兒正傻傻的站在別人家的咖啡廳外發呆，忍不住伸手敲了敲她的頭。

    “哎喲。”顧小暙回過頭撅了撅嘴。

    顧小暙是在除夕的前一天接到白真真的電話的，白真真說自己已經下了車，顧小暙連忙叫爸爸載著自己去接她。

    顧媽媽果然對白真真這樣的女孩子充滿了好感，從白真真踏進家門那一刻，就不斷的噓寒問暖。

    第二天，除夕夜，顧家團聚一堂，圍坐在一起和和美美的吃了一頓飯。

    新年就是要家人團聚，年夜飯是一年當中最重要的一餐，在周粟家也一樣。

    周粟放假以來，一直忙于在咖啡廳兼職，很少有時間待在家里，就算難得休息，無外乎也是陪著顧小暙。

    周媽媽深感兒子對這個家的疏離，在周粟打算去顧家蹭年夜飯的時候，堅決的讓周粟留在家里吃飯。

    桌上一片安靜，周媽媽殷切地給兩個兒子夾菜，歲月在一天一天奪走周媽媽的青春，在這半年里，周家原來的生意逐漸有了起色，全靠周媽媽力挽狂瀾。

    周大福越發臃腫了，他坐在有靠背的椅子上，肚皮貼著桌子，頭發又禿了許多貼著頭皮，臉上布滿了橫肉，粗壯的手指夾著小酒杯小口小口地抿著白酒，全身散發著中年男人特有的油膩感。

    周粟不小心瞥到周大福一眼，頓時感覺很惡心，又轉過頭去。

    周晗坐在那里低著頭安靜地吃著菜，偶爾翻翻手機看看新聞，也沒有什么聲音。

    “小粟，小晗，你們多吃點啊”，周媽媽溫柔的說，“這蝦子還是我下午找人去買的新鮮的。”

    “嗯”，周粟依舊冷淡。又聽見一聲清脆的答應聲。

    “這蝦真的很好吃啊。”周晗抬起頭滿面春風的笑著。

    周媽媽頓時也開心了起來，順便又多給周晗加了幾筷子。

    周大福看在眼里，覺得自己的兒子真會講話，就舉起杯子，“哈哈哈，祝咱們一家人永遠開開心心的。”他一笑，臉上的橫肉都跟著張牙舞爪地扭曲起來，像一朵行將枯萎的菊花。

    周粟見他這樣，感覺更惡心了，胃里泛起一陣酸。

    吃過年夜飯，顧小暙就拉著白真真敲開了周粟家的門。

    一打開門，周粟就看見顧小暙和白真真倆人懷抱著各種各樣的煙花站在門口。周粟找了個廢箱子，接過煙花放在了里面。

    “白真真？你也來啦？”周晗從周粟身后出現看見了顧小暙身邊的白真真。白真真沖他一笑。

    “周粟，我們去放煙花吧，今天不禁煙花，我得放個夠。”顧小暙眉飛色舞地期待著。

    周粟揉了揉顧小暙的頭發笑了，“那就陪你放個夠。”全然不顧另外兩人還在場。

    除夕這晚非常難得的是個晴朗的夜晚，甚至更難得的出現了幾顆星星。這使得顧小暙的心情更加好了。

    顧小暙點燃煙花，在周粟面前四處跑動著，就像一個五六歲的稚童。

    此刻的白真真也顯得異常興奮，她和周晗并肩站在周粟的不遠處，她點燃了一根小棍一樣的煙花，和顧小暙相互嬉笑著。

    周粟與周晗一直在旁邊安靜的看著，直到分別被顧小暙強塞了幾根紫色的煙花棒。美麗的東西誰不喜歡。周粟點燃手里的煙花，放在手中，也不揮舞，就看著它靜靜的燃盡，然后在點燃一根，再看著它燃盡……

    “啊——”一道尖銳又熟悉的聲音打破了空氣的美好和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