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曾經滄海難為水

    第五節：

    當我們打心底里喜歡一個人的時候，總是會為了見他選擇千方百計，絞盡腦汁的想盡各種辦法出現在他的面前。盡管……盡管我們明知道對方會很忙。可是，我太想你了啊，想念的苦你不是不知道。

    沒辦法，誰讓陸梓煜倒了八輩子大霉，遇見的人偏偏是林語柔呢。

    林語柔摸準了陸梓煜什么時候下課，掐準了陸梓煜什么時候吃完晚飯，算準了陸梓煜一般什么時候會去圖書館，隨后要做的就是“守株待兔”了。

    其實，是在幾年之后林語柔才突然明白了這樣一個道理——“等待”本身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真正可怕的是你根本就不知道需要等到什么時候才是盡頭。

    少女情懷總是詩，大學時代的林語柔愿意去等，等陸梓煜，等一段不知何時是歸期的單相思。別的女孩子呢，知進退，懂取舍，林語柔就不一樣了，這個女伢子不知進退，就算是撞了無數次的南墻也不一定會回頭。

    沒有別的原因，只是因為對方是陸梓煜。

    林語柔前腳剛邁進圖書館的門，大大的眼睛就不受控制的四處張望起來，并且根據實戰經驗，她幾乎知道陸梓煜一般會選擇哪些的位置。

    忘了是誰說過這么一句話，盡人事之后還需要聽天命。試問，當我們盡了人事，然后發現就連“天命”也是處于暗中協助的狀態，那是不是意味著……意味著我們命中注定在一起呢？

    果不其然，陸梓煜真的在！

    林語柔提著hello Kitty的電腦包屁顛屁顛、躡手躡腳的跑到陸梓煜的桌前，一片陰影頓時將陸梓煜覆蓋住，帶著耳機的陸梓煜緩緩地抬起頭。

    圖書館的不算太明亮的日光燈的光灑在陸梓煜的身上，那些光又不間斷地折射進林語柔的眼里。林語柔微微怔住，已經分不清，那光，究竟是燈光還是自己眼里的光。

    在圖書館里講話是一件令人發指的行為，這一點這個傻丫頭還是知道的，敲擊自己的手機屏幕：“好巧啊。”

    如果當時這個傻丫頭就知道陸梓煜那天是在等她，會不會高興到昏厥？會的。

    陸梓煜回復：“我馬上要去吃飯了。”

    “好。”快速的回復，心里卻是委屈的很，怎么我剛來你就要走呢？是不是不喜歡我啊？是不是不希望我出現在你的面前啊？不敢問，不會問，那些來不及的問題啊，就把它們統統付諸風塵吧。

    林語柔總是這樣，就算是有一百個不情愿也要說“好”，“知道了”，“行”。先動情的人最慘，誰讓她那么喜歡陸梓煜呢？活該。

    “你什么時候走？”

    “等我把東西寫完。”

    “大概什么時候寫完？”

    “八點左右吧。”

    “我吃完晚飯再來。”

    林語柔沒有再回復什么，仰起頭，就這樣端詳著陸梓煜的一舉一動。**眼里出西施，林語柔越看陸梓煜越覺得順眼。陸梓煜通過右手的食指與中指做出了一個“走”的手勢，示意林語柔。

    林語柔的心里終究還是歡喜的，喜歡一個人啊義無反顧的愿意為他低到塵埃里，至于“能不能開出花來”，那即是后話了。沒關系的，重要的是“過程”。哪怕最終結局是不完美的，這樣的“過程”已經足以被雕刻進我們的回憶里，與我們相伴一生，成為我們在日后無眠的時光中，再無旁人可以企及到的一抹溫柔與溫暖。

    林語柔非常欣賞陸梓煜的一點就是，陸梓煜是一個“言出必行”的人，陸梓煜說出口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在林語柔看來，這是一種太寶貴的品質。話又說回來，他陸梓煜有沒有一處是她林語柔不欣賞的呢？

    有的吧，比如說，陸梓煜不夠喜歡她。

    是的，不是不喜歡，而是不夠喜歡。

    陸梓煜走了之后，林語柔先在圖書館里百無聊賴的發了一會兒呆，后來實在是覺得無聊，索性就打開電腦做起自己的事情來。然后，她要等陸梓煜的。

    七點多，陸梓煜來了，陸梓煜的身影從林語柔的后面慢慢移動到林語柔的前面。見到陸梓煜回來的那一刻，林語柔的內心是歡喜的。但是，這個姑娘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偏偏要強裝淡定，掩飾內心深處的狂瀾四起。

    接近圖書館閉館的時間，林語柔開始收拾東西，發出的聲音驚動了對面的陸梓煜。陸梓煜先是愣了幾秒，隨之也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走到圖書館的門口，陸梓煜發現林語柔身后背著個書包，胳膊上掛著一個電腦包，手里還抱著一堆快遞。

    “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隨便。”林語柔在心里沖陸梓煜翻了一萬個白眼，什么叫“要不要我送你回去”？你直接送我不好嗎？一定要問我嗎？我不要面子的啊？

    其實，林語柔知道陸梓煜會送自己回去，這個時候是不是應該慶幸自己有夜盲癥？如果我的夜盲癥可以讓你多花點時間陪我，如果我的夜盲癥可以讓你心甘情愿的送我回去，那么我愿意擁有一輩的夜盲癥，十輩子也沒有關系的。

    陸梓煜從林語柔的胳膊上接過電腦包，又接過林語柔懷里的快遞。其實傻傻的陸梓煜不知道，林語柔可以把八、九十斤的行李箱搬得不費吹灰之力。

    每次陸梓煜跟林語柔走在夜晚的路上，哪怕是微黃的路燈，陸梓煜也會打開手機的手電筒。有一次林語柔問他：“今晚路燈這么亮，怎么還要開手機的燈啊？”陸梓煜只是淡淡的回復林語柔：“懶得關了。”

    “喂。”林語柔主動打破了這份寂靜。

    “嗯？”陸梓煜扭頭看著林語柔，這是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

    “我喜歡你哦！”說出這句話，林語柔其實是做了很大的心理準備，她甚至揣測陸梓煜會選擇當面拒絕，直接果斷，快刀斬亂麻。也不知道陸梓煜究竟是否明白“當斷不斷，反受其亂”的道理。

    見陸梓煜沉默了，林語柔以為他是沒聽見：“陸梓煜，我好喜歡你呀！”

    “我怕你很快就會討厭我。”淡淡的，飄進林語柔的耳朵里，夾雜著些許諷刺，暗含著太多的無奈。面對林語柔的時候，他陸梓煜是不是有太多的言不由衷？

    “沒事，反正我都已經這么喜歡你了。”她還能怎樣？總要給自己找個臺階下：“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說不定你喜歡我之后我就不喜歡你了，所以，你要不要喜歡我一下？”

    遇見了陸梓煜之后，林語柔滿心都是小心翼翼地試探，大張旗鼓的暗示。人生苦短，人海茫茫，中國有14億人口呢，我遇見你實在是一件太不容易的事，我不想跟你走散，一點都不想這樣。

    孤掌難鳴，陸梓煜除了沉默還是沉默。林語柔實在是著急，注視著陸梓煜的雙眼：“陸梓煜，你究竟知不知道我喜歡你啊？”

    沉默半晌，終于緩緩開口：“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