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給你講個故事
作者:
青蕊兒 更新:2017-10-18 14:34 字數:2497
這是一個午后,一個下雨的午后,天氣不是太熱,涼涼的,你打電話約我來家里坐坐,說心煩,想聽我說話,聊聊天,只因為我們是朋友,是彼此信賴交心的朋友。
聽到門鈴的聲音,你光著腳從地板上爬起來,為我打開門,將我拉了進來。
“琉璃,你來了真好,這個下午真是太難熬了,無事可做,無聊至極,又不想去冷飲店喝冷飲,只是覺得心煩,有一種說不出的煩燥,你說這是怎么了?我是不是提前進入更年期了。”你急急地問我,神色有些緊張。
我只是微微一笑,“這個社會是浮澡的,生活在這個社會上的人怎么會不浮燥呢?”我反問道。
“你說得是有幾分道理,可是難道一下午的時間就這樣白白浪費過去了嗎?”
“不,時間是生命,是寶貴的,我給你講個故事吧!你不是最喜歡聽我講故事了嗎?”
“是啊!這樣也好,先把時間打發走為上上策。”你笑了,“對了,琉璃,你要喝些什么?冷飲還是咖啡?”
“不用,你這兒不是有普洱茶嗎?我們就喝普洱茶吧!只有茶才能跟這個故事相融為一,你呢!就這樣坐著,慵懶地坐著,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去想,將心中的煩惱一咕惱拋到爪哇國去,然后品著茶,聽我給你講一個發生在二十世紀八十年代末的故事,冷艷的、魅妖的、沉香的、幽怨的、凄凄慘慘的。”
“我聽你的,琉璃,就坐在地板上嗎?”
“是,就坐在地板上。讓我們再點上一支沉檀香插在香爐里,讓那一縷青青的細煙垂直地抽著,然后柔曼地飄散開來,讓房間里彌漫著沉甸甸地香味,同時也讓這種檀香味沖去這個故事沉舊氣息,我想你也不想讓這個故事的沉悶老舊的味道留在這個暖昧的房間吧!”
“那是當然。”
你端出那個祖傳的、暗紅色的、鵝蛋型的橘皮紫砂壺,訓練有素的擺好器具,注入茶葉,接著注水,洗去一路風塵,然后再注水,來一圈游山玩水,關公巡城,接下來,我們就開始細細品茶了。
云南的普洱茶是云南的名茶,是黑茶的一種,又稱女兒茶,它味美淳厚,是茶中極品,深的人們喜愛,我的故事就從這里開始。
透過裊裊的茶的香氣,再透過青青的細煙,我們看到一個年輕的,二十七八歲的女人,穿一身白色的衣衫、白色的褲子走進了一所有著白色屋頂的第一人民醫院,她叫白玉珠。
這是一所新建的樓房,結構布局、、建筑風格在這座城市都是一流的。新來的市長非常注重醫療機構建設,他常說,如果一個城市沒有一所好的醫院,好的醫用設備,沒有一個良好的就醫范圍,那么這個城市是沒有什么前途可言的,是一座缺血的城市。
試想,一座城市連最基本的醫療衛生都搞不好,連病人需要救治的病情都控制不了,何談建設?
所以,新市長一上任,就調查論證,積極進行規劃建設,歷經一年半的時間,終于建成了這座擁有一流建筑風格、設備先進的市第一人民醫院。這座大樓是四層的,高高的矗立在城市的核心部位。
白玉珠走進二樓靠西邊的心理門診室。她諾諾地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小心翼翼地從白色精致的手提包里取出一條白色的絲絹,然后小心的擦去額上、臉頰、鼻翼上細密的汗珠。
“外面的天氣真熱!”她微笑,小聲地說。
“來,喝杯涼茶,解解渴。”這個叫李楓的心理醫生笑著遞過一杯涼茶。
“謝謝。”她遲疑了一下,但還是接了過來。
不知為什么,自從她愛的男人張超遠離開她以后,她對所有的男人都產生了一種戒備心理,她害怕他們害她。
她很清楚地知道這是一種病態,她自己有病,有著嚴重的心理疾病。這不,在這個夏天的午后,太陽還炙烤著大地的午后,她還是鼓起勇氣走進心理冶療門診室。
她以前是不相信自己有病的,不愿相信。
她小口地喝完這杯涼茶,抿著嘴用絲絹將嘴邊的茶漬輕輕拭去。
“我可以說了嗎?”她鼓起勇氣問。
“可以的。”穿著白大褂的李楓坐在椅子看著她。他笑了,他笑起來的樣子很性感,嘴角劃成一道美麗的弧線,很自然的,他的眉毛黑黑的、粗粗的、鼻子直直的,整個臉型、五官的達配,會很容易讓人想起一位明星。
“他像誰呢?”她使勁地想,小小的眉頭皺在一起,她的身材苗條欣長,皮膚光滑細嫩。
“噢,想起來了,他像李小龍。”她小聲地驚呼道。
“想起什么了?”李楓問,露出他那副招牌笑容,很陽光的。
“笑起來更像。”她凝神地盯著他。
“像什么?”李楓接著問,他知道她指得是什么,很多見過他的人都說他像李小龍,對于這一點,他還是蠻自信的,但是,他不知道為什么,他還是想聽別人說出來,尤其是這位美麗的少婦。
“沒事,沒事的,沒有什么?”她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忙收回自己的目光,害羞地低下了頭,她感到自己的臉直發燒。
“真的沒什么?”
“沒什么,沒什么的。”她緊緊地扭住那塊白色的絲絹,揣揣不安地說,就就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噢,沒什么,那就算了。”李楓從心底感到有些失望,有股強烈的失落感,不過,又想來,她剛才灼灼的目光,已經讓他感到很滿足了,尤其是她低頭一笑,還有臉上的緋紅,讓他不由的想起古時候的小家碧玉,還有《傾城之戀》中的那個善于低頭的白流蘇,最能懾人心魄。
“你剛才想說什么?”這位年輕的李楓李醫生想起她之前所提到的“我可以說了嗎?”,“她到底想說些什么呢?”他想。
“我是說……”她抬起頭看著他,爾后又迅速地低下了頭,她在猶豫是該說還是不該說。
“說吧!想說什么就說什么,心里有什么解不開的結就說出來,我可以幫你的。”李楓胸有成竹地說。
解決一個人的心理問題,對他這個讀了四年心理學的專業醫生來說不算難題,對于這一點,他很自信。
“我這次來……我這次來只是想傾訴一下,傾訴一個我心里的苦,我的故事,我僅僅是想找個人聽我說一下,”她的語速很快,額頭、鼻尖上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也許說出來了,說完了,我心里的結就被結開了。”她補充道。
“只是想找個人傾訴一下?”李楓感到有些吃驚,“可以的,完全可以,我是一個很合格的聽眾。”轉又想,傾訴也是一種治療心理疾病的法子,是病人應有的權利,再說,他也很想知道發生在這個美麗少婦身上的故事。
“可以嗎?”她不敢相信地問。
“當然可以!”李楓聳聳肩,肯定地說。
白玉珠靜了一下,理了理自已零亂的思緒,雖然這個冗長的故事在她的腦子里盤桓不去,但當她鼓起勇氣向一個陌生人、特別是一個心理醫生講述時,她還是感到有些毛亂,理不清的。她是那樣的渴望別人能坐下來聽她這個故事,就像祥林嫂一樣講自已的孩子被狼叼走一樣,一遍一遍的,不厭其煩的。
故事就這樣開始了,斷斷續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