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也許一開始就是我的錯，很早我就認識到的，他畢竟上了年紀，喜歡平凈、安穩的生活，就像張愛玲對胡蘭成說的：愿使歲月靜好，現世安穩。張愛玲說這話的份量很重，其實她也在賭一把，雖然她知道浪子胡蘭成朝秦暮楚，他對女人，是見一個愛一個，情雖不偽，卻也不專，但這些依然擋不住她對胡蘭成的癡情。張愛玲與胡蘭成是相知的。胡蘭成說：“因為相知，所以懂得。”張愛玲說：“因為懂得，所以慈悲。”張愛玲所看重的就是這一點，但胡蘭成對張愛玲只是相知，卻不相隨，也不專一。張愛玲用她的孤獨、寂寞和蒼涼為代價，弄懂了人生“相知”者難求、“相隨”者更難求的道理。我借此也想表達我的意思，雖然我對人生的相知理解的很膚淺，但經過我們的交往，使我更加懂得人生相知者難求，相隨者更難求。張愛玲用一座城換來了愛情，而我只需要一個眼神的印證。”

    末小媚清楚的記得他說的話：“一個時時帶給男人生活不安靜和危險的女子，男人是不敢接受的。”說這句話的時候，末小媚站在他的辦公桌前欣賞他的字。此時的她還沒有步入婚姻。他的話就如鋒利的刀子一樣刺進她的胸膛，原來，他一直都知道。望著他一絲不茍寫字的姿態，末小媚微微揚頭，將眼淚逼了回去。

    “你知道，一個女子如果跟已婚男人交往，要尊守兩個條件，你知道嗎？”他抬起頭，淡淡的問，語氣疏離。

    “不知道。”末小媚望著他的眼睛搖了搖頭。

    “一是要封住嘴巴，做好保密工作；二是不要提任何條件，做一對純粹的戀人。”他言簡意駭。

    末小媚不是傻子，她懂他的意思。是的，愛情是偉大的，尤其像這種愛情，是最容易沾上污點的，也是最容易變成交易的。但是到她這里，這種感情雖不能演繹成一段絕唱，但絕對不會讓它成為交易的籌碼，她絕不會用金錢來衡量她和他的感情，這是最無恥的事。

    從他的辦公室出來后，末小媚給他發了一條信息，“我有沒有在你心里留下什么？”

    他秒回“有，不知是手中的木蘭還是隔空的星辰。”

    “過年了，你想到什么樣的禮物，我送你。”

    “需要的禮物不多，只是千金難求？”

    “我有嗎？”

    “每個人都有。”

    “是什么？”

    “不方不圓，不長不短，坐行千里，飛若止水，大似星奈，小如米粒，此物奇缺，人皆有之。”他給她打起了啞迷。

    “是心嗎？”她問，這次他卻再也沒回信。在等待中，末小媚悵然若失。

    “蘇，我始終認為一些記憶是冰封的，是不會輕易容化的，但現在我明白，所有的記憶只是暫時的塵封，拂去灰塵它依然會再次啟封。雖然我的文字并不華麗，也談不到精美，我只是絮絮的敘述它，原本以為早已忘了曾經的感覺，不再想起，而此時，數著過去的文字，卻全都是密密麻麻的過支，早已溶化了那些冰封的記憶。

    我一直將我和他的感情介定于紅顏知已和**之間的那個層面。記得他說過：我們是兩條平行線，永遠都不會相交。我也這樣認為，我們都不會做出對不起家庭的事的，他也一樣，雖然我們近在咫尺，雖然我們之間也很暖昧，但我想比暖昧更美好的東西也許就是我和他的感情吧！我不想跨越那條界線，我想，他大概也不想吧！要不然，我為他留的三尺有余的長發他為什么就不肯輕輕撫過呢！那怕一下，他都不肯，直到剪去。”末小媚緊緊抱著自己的身體，像一個孩子失去依靠般無助。

    “蘇，寫這封信時，我突然想起小艾寫的一篇文章《蜘蛛的愛情》中這樣寫道：你知道雌蜘蛛為什么同雄蜘蛛**后把它吃掉嗎？有人說是為了生小蜘蛛，而在我看來，那是她的**，發生過關系后，怕它再去尋新歡，所以就把它吃掉。**看似有情卻最是無情，對嗎？

    蘇，雖然我知道雌蜘蛛和雄蜘蛛**后把它吃掉，是為了生小蜘蛛，但是我寧愿相信小艾的理論，縱使荒謬也無所謂。”

    末小媚小心翼翼的守護著這段感情，格守倫理道德，無論多么愛他，絕不放任自己的感情外露。但是，獨處的時候，她卻在拼命的想他，在情海中煎熬。她同樣也害怕有一天他們的感情會染上瑕疵。

    “如有來生來世，我愿如琉璃一樣潔白無瑕，不帶一點瑕疵前去尋他，我不要婚姻，我不要名份，我只要屬于我的愛情，那怕只是眼神在互相**。我們經常打電話，但是很少談我們之間的感情，有時也談，只不過更多的是回憶，談工作，談家庭，覺得有一句話寫的很好：有一對知已，相交甚深，但無緣成為眷侶，只是偶爾在電話里糾纏些不相干的事，不相干的人，心知肚名的感情，月白風清。我和他就是如此，明明知道心里都愛著對方，可就是不肯跨越雷池半步，很多時候，我都想讓他抱抱我，那怕一會，可是沒有，他沒有主動表示，而我也不會說出口，可是我渴望，我想，他是懂得，可是沒有，沒有……”

    末小媚流淚的雙眸再一次出現在蘇的面前，這已是深夜，可是我們都沒有睡覺的意思，我一直都在聽，都在……

    這是一個玲瓏如玉的女子，蘇不明白她的感情怎么會這樣曲折無奈，此時，蘇更恨她和他的感情，是他不解風情，還是他故作高雅，也許是他不想負責任吧！他說的二點不是就表明他的意思嗎？一個女子如果跟已婚男子交往，有兩個條件，一是要封住嘴巴，做好保密工作；二是不要提任何條件，做一對純粹的戀人。

    他這真叫高明，其實他是愛她的，他也想跟末小媚做一對**，可是末小媚不是一般的女人，他害怕他一旦和她有關系，就會生出很多是非來，

    “蘇，我累了，我想睡一會。”末小媚疲憊極了。

    “睡吧！”蘇撫摸著她的頭發說，“到床上去。”

    “好！”她乖巧極了，在床上躺下來，一會就睡著了，發出嬰兒般均勻的呼吸，她累了，可能是做夢了，夢見了他，“君，不要走，不要離開我……”

    “君，這也許就是那個男人的名字吧！她又想起他，在夢里也想著。”蘇苦苦的一笑，為末小媚惋惜。

    真的不知道她所愛的男人看到那封信后是什么反應，也許是感動，也許是吃驚，也許是以平常心對待。蘇想。更多的應該是后者，選擇平常心對待，也許在他眼里，末小媚就是一條魚，而他就是一個漁夫，專等她上鉤。

    “蘇，他的生命中從來都不缺少女人，可是這并不影響我愛他。”看著末小媚那張熟睡的臉，再一次想起她說的這句話，一個生命中擁有很多女人的男人，難道他對她的感情也是很專一、很純潔嗎？蘇不太相信。

    但末小媚這樣說，蘇信，因為她是一個敏感的女子，她會捕捉到很多細節，以致確信他到底愛不愛他。

    再次想起關于愛情這個圣潔的話題。

    記得很早有位女孩就問蘇：愛情是什么？什么才是真正的愛情？

    蘇笑了，這個問題看似簡單，其實是一個很難以回答的問題。蘇查了一下現代漢語詞典，詞典中的解釋是：愛情指男女相愛的感情。但在蘇看來，這樣的解釋似乎太片面了些。

    人們常說：愛情和婚姻是藝術，是人類永恒的主題。不同時代，不同的人，不同的環境，對愛情的理解都有不同的感受。所謂“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把人們對愛的追求，對愛的狂熱表達的淋漓盡致。

    就像《橘子紅了》，如果不看電視，只看琦君的《橘子紅了》，你就會很容易的聯想到這樣一幅畫面：在過去，老爺們對小妾從來都是抱著玩賞的態度，就像采橘子一樣，拈個鮮紅的嘗嘗，嘗一口就扔掉。也如《白蛇轉》劇中的白素貞為了報答許仙一千七百年前的救命之恩，竟然用：“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來通過愛情來報答救命之恩。

    文學家車爾尼雪夫斯基說過：愛情賜予萬事萬物的魅力，其實決不應該是人生的短暫現像，這一道絢麗的生命的光茫，不應該僅僅照耀著探求和渴慕時期，這個時期其實只應該相當于一天的黎明，黎明固然可愛、美麗，但接踵而至的明天，那光和熱卻比黎明時分更大更多。

    《詩經》中說“關關睢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都把愛情作為人生的最神圣的境界。

    那么愛情究竟是什么呢？

    詩人說：愛情是兩個親蜜的靈魂，在共同生活方面，有著忠實、善良、美麗、和諧的共同點。

    生理學家說：愛情是男女之間所產生的一種強烈猶如無形的電子般的精神和**的愛和。

    歷史學家說：文明的歲月有多久，愛情的樂章就有多長。

    哲學家說：愛情是人的社會性同人的生物性撞擊的火花；

    社會學家說：情感是愛情的心臟，語言是愛情的使者，和諧是愛情的殿堂。

    公共關系學家說：當你熱情地給予又愉快地接受的時候，愛情是友誼的深入，熱情的升華。

    對于愛情的理解，眾說紛壇，似乎沒有一個特指的定義。

    而在蘇的思想里，蘇認為，所謂愛情，其實就是指男女雙方之間在交往時有的一種心理感應，一種好感，一種似曾相識的默契。愛情做為一種社會生物現象，總是通過個體來表現的，每個人都有其獨特的愛的方式，而這種方式又取決于各人的文化閱歷、個性和氣質。“愛情圈里，如人飲水，冷暖自知。”這也許就是取決愛與不愛的分界線吧！愛情其實是一種命運，即有人終其一生而求之不得，也有人雖想脫逃卻又幾度的落入不幸的環境。

    莎士比亞說過：“愛情是嘆息吹起的一陣煙，戀人的眼中有它凈化了的火星，戀人的眼淚是它激起的波濤。”

    蘇想末小媚愛情應該就如煙一樣。

    “梯橫畫閣黃昏后，又還是斜月簾櫳。沉恨細思，不如桃杏，猶解嫁東風。”蘇突然想起這幾句詞，對婚姻，她是恐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