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斗爭
作者:
走走 更新:2017-07-03 20:28 字數:2238
大四那年的暑假,我和于曉逛街拎著大袋的戰利品回家,家里氣氛異常濃重。
一位陌生的中年男人帶著一位器宇軒昂的青年和父親在一起看一份協議。
“老莊,這是我的房產契約,這是我公司的股份,如果我輸了就全部是你的!”
我有點茫然的看著父親,父親對著我微微一笑,露出八顆牙齒,一般這樣笑,表明有大好事發生!
“沫沫,過來見見尤伯伯和哥哥!”老頭對著我招招手。
我看了一下黃花梨說桌上的石頭,心一下子七竅開來,他們在賭玉。
我乖巧的靠近他們,仔細的打量一番。
“老莊,好福氣啊,女兒這么大了,長的真是漂亮呢!”尤伯伯爽朗的笑著。
“哪里哪里!令郎也是一表人才呢!”聽著老頭這樣文縐縐的跟人交流,我渾身冒汗,不自然的轉向身邊的尤伯伯!
“少輝,你覺得爸爸會贏嗎?”尤伯伯雖是詢問,可是胸有成竹的架勢還是出賣了他的自信。
尤少輝但笑不語,可能他也覺得尤伯伯一定會贏。
我看著尤少輝的笑,心砰砰跳的厲害,那種心動的感覺讓我無法安靜下來!
“爸爸!”我喊了一聲,想要制止這場荒謬的賭局。
老頭將我拉了回去,示意我安靜。
“好,老伙計,我就跟你賭一次,如果我輸了,我的所有財產都是你的!”老頭也是勢在必得,毫不相讓。
“爸!”兩道不同的聲音同時響起,我猜不透尤少輝的意思。
“爸,我不要財產,我要他!”我指著面無表情的尤少輝,含羞帶怯的看著他。
從看見他的第一眼開始,我就墜入愛河,如果知道這條深淵差點讓我溺亡,我一定不會靠近。
世界上什么藥都有的賣,就是沒有后悔藥。
尤伯伯有片刻的呆愣,看著尤少輝。
尤少輝正用清亮的眼睛探究的看著我,我感受到他的敵意和冷漠。
老頭狐疑的看著我,見我含羞帶怯地低下頭,笑出聲。
這是我第一次這么直白的表達我的需求,果真是女大不中留!
我看見尤少輝遞過來的不友好目光,為自己的唐突感到羞愧,趕緊低下頭。
尤伯伯估計過于樂觀,見尤少輝沒有明確反對,樂呵呵的同意了。
瘋狂的賭玉正式開始,兩位年過半百的老頭都紅了眼。
“老莊,這是我半輩子的心血,我賭這塊石頭里面一定有翡翠!”老頭拿起石頭,對著陽光仔細的研究它的透光性。
“好,我堅信我的判斷,這塊石頭一定沒有翡翠!”尤伯伯同樣的拿起石頭,拿出放大鏡仔細的觀摩!
“咱們口說無憑,立字為據,簽字以后,合約生效!”兩位老人異口同聲的開口,不顧我們的反對,簽字畫押。
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尤伯伯忘記調查一件事情。我父親在我母親過世以后,失蹤了很長一段時間,那時候他躲在云南潛心研究玉石好幾年,對于賭玉這種行徑,早已經練就的火眼金睛。
自然,尤伯伯一敗涂地,他受不了這個打擊,當場腦溢血。
雖然急救過來,只是最后下半輩子全部要在輪椅上度過。
父親懊惱不已,一夜間白了頭發,立下毒誓,自此再不賭玉。
我們抑郁無比,不知道如何面對尤家,我雖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傷!
尤伯伯回家以后,身體在平穩的恢復,我們經常過去探望,但是大部分時間都被拒之門外。
我們沒有其他的辦法,只能寄情于時間,希望時間能將這件事情造成的傷害慢慢降低。
那時候,老頭已經安排好我出國的事情,我想趁著年輕去美國系統的學習一下醫學。
雖然心里隱隱覺得希望尤伯伯能夠信守承諾,讓我和尤少輝喜結良緣,只是一想到尤伯伯坐在輪椅上,就覺得這件事還是不提為妙。
出國的時間越是臨近,我的心反倒越是平靜,沒有希望的事情,何必放在心上?我率先放棄了這場賭局。
我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有了變化。
“我愿賭服輸,這個孩子是你們的!”出國前一天,尤伯伯將尤少輝拉到我們父女面前。
老頭沒想到會出現這個狀況,不愿意落人話柄,想要解除婚約。
只是我著了魔一樣愛上了尤少輝,非他不嫁,火速取消出國計劃,用盡一切辦法纏住他。
尤少輝是一個極其注重諾言的男人,不愿意單方面毀合約。
我的學長齊思明知道我這個瘋狂的計劃,拍拍我的肩膀,無限惋惜的告訴我,希望這個男人值得我這樣。
不管值得不值得,等秦語嫣從國外趕回來的時候,尤少輝因為一個荒唐的賭約已經成為了我的丈夫。
當然,我們自結婚開始就各自獨立,雖然我不愿意,但是他的立場異常堅定。
如果我不在喪權辱國的合約上簽字,我們的婚姻無效。
一只涉世未深的羊和狡猾的狼做斗爭,分分鐘被秒成渣。
“罷了罷了,今晚的晚會是招親的,不打扮的出彩一點,如何對得起老爹的一番心血呢。”想起前程往事,我覆上額頭,仰天長嘆。
我套上莊以卿從國外幫我帶回來的鹿皮靴子,贊嘆不已,到底是親哥哥,舍得花錢。
當年,尤少輝不喜歡我打扮的過于招搖,我默默的收拾起自己的幾大包花枝招展的衣服.
他不喜歡我逛街,我就呆在家里,從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默默的學會洗衣做飯。
老頭看見我燒飯驚訝的下巴都快掉下來了,他一定想不到在家嬌生慣養的女兒為了留住一個男人,開始學會養叼他的胃。
只是到底還是沒成功,我一直以為就算他對我沒有感情,只要我對他好,死心塌地的愛他,也會將他的心捂熱的,哪里知道,他壓根就沒有心,或者他從來不給我心。
從最初的熱情洋溢,到后來的心灰意冷,慢慢的我發現原來這場婚姻真的只是我一個人的婚姻,那個男人,那個叫尤少輝的男人,隔著圍墻看我小丑一樣的獨自跳舞。
“沫沫,好了沒有,你看看,安安漂亮吧!”莊以卿霸著安安,伸手拉我的胳膊。
我接過安安,在她的小臉上親熱的舔一下。
安安嫌棄的擦擦臉,我大笑起來,霧霾一樣的心情霎時照進大片的陽光。
日子痛苦也要過,微笑也要過,我為何不高高興興的過呢?
“快點下去吧,老頭在下面等很久了!”莊以卿將我的一縷碎發重新整理好。
我看著安安和我一樣的裝束,露出會心的笑。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老爺子用的一石二鳥之計,替我選丈夫,還有給安安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