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尋覓是相遇的懲罰
作者:
海邊老狗 更新:2017-06-09 16:14 字數:8419
鳥兒心語——
如果能夠再次擦肩而過,
我一定要緊緊、緊緊地抱住你!
兩眼茫茫、大海撈針,問相信在哪里?
我真的不想,修煉成,幾百年回眸輪回里!
康大學院很寬闊。
人家學校的女學生不卑不亢、昂首挺胸的站著。鳥兒的學生倒是像個犯人,一言不發的低著頭。對方的老師板著臉,鳥兒索性也黑著臉簽名,倒是梁傘在旁邊“嘿嘿”的打著圓場。
這個月班主任費和50元的考核獎沒了。
鳥兒想這種事情得找到一個合適的解決辦法才行,在學校,女學生偷偷在洗手間嘔吐或者肚子凸起的事情時常發生,不管怎樣,不能讓他們這樣下去。冥思苦想左想右想,只有發***比較合適!召集了班干部先開了會,鳥兒又在班上做了長篇大論說明,目的就一個,學會自我保護!學生也通情達理,明白老師的意思。
鳥兒認為這事處理的很完美,學生也守口如瓶,幾天下來,平安無事,一顆懸著的心總算安落下來!晚上閑來無事,鳥兒去教師休息室看電視,秋語老師也在,朝鳥兒一扭頭一扭頭的,似有話要說,只聽道:“看看,那個守門員現在又換了一個女友,比他小10歲。我不行,我看不上女學生,不太道德,是不是?看看,看看,鳥兒老師的皮膚好白好滑啊!”
他說著就一手摸了過來。
鳥兒正不知道如何發作,見有人在旁邊喝彩,“啪”的一聲,鳥兒伸手打在秋語的臉上。秋語笑著說道:“來來,在給你打左邊。”
大家一陣哈哈大笑,各自散去。
鳥兒覺得好郁悶,半歪在床上。打開臺燈,看著十字架,點上一支煙,吐著煙圈,然后又叼著煙卷去門上釘釘子,茫然的想著自己的愛情,滑落在門下。在現實的生活里,鳥兒真的要壓抑無罪的情感嗎?難道真的不需要愛情嗎?一個人真的能單打獨斗拼搏成功嗎?相對于人幾十年的生命,有多少日子是可以去愛戀、心痛、思念、甜蜜的?從情竇初開前的懵懂到終成眷屬之后的平淡,有多少思緒是可以劃分給愛情的?問題是,劃分給愛情時間,可愛情又在哪里呢?
有人敲門,是梁傘。鳥兒開門吃驚問道:“你不是走了嗎?”梁傘指著鳥兒鼻子說:“你,你就不學好吧,一個女孩子家。”拿下鳥兒嘴巴上的煙說著“別浪費”就放到自己嘴巴上。鳥兒不解地問道:“你不是走了嗎?”“沒有走,我想等等那個咪咪。”鳥兒小聲說:“你不是已經結婚了嗎?還找她干嘛?”“沒有人知道我結婚的。她越躲我,我就越想問問。”“要不,你就把這事給忘了吧,問了也沒有意思。要不我陪你去喝酒?你喝酒我喝可樂,好不?”
前腳剛出門,迎頭碰上陳言,她也要跟著去吃,梁傘說:“好吧,人多熱鬧,走吧。”
那陳言把她知道的關于咪咪和老板相好的事情統統都兜了出來,結果梁傘酩酊大醉,一陣狂哭。
周末,鳥兒把那兩個紅彤彤的小燈籠掛在蚊帳里,高興的欣賞了一番。陳言走過來歪在她的床上,說:“在想什么?”“想愛情!”鳥兒指著紅燈籠說。陳言笑去:“愛情?你真會想,愛情也要去想?有時候,付出了往往好心沒有好報,還是壞心好一些,讓別人難受總比自己難受強,你看梁傘,被老板的小蜜忽悠的家破人亡。”
有人敲門,是秋語老師來借諾基亞充電器用,陳言說:“借鳥兒的吧,但借了不能白借,請我們宵夜吃。”鳥兒說:“出門就有賣的,才十塊錢,這點小事老是喜歡借,真服你。”
叫了外賣,三個人吃著喝著,問著答著,陳言又拿出了一瓶可樂和半瓶白酒,說摻和一起很有味道的。
不知道什么時候三個人都跑到床上聊天去了,秋語在中間,左右摟著陳言和鳥兒,鳥兒尿急,見這般情景,自己都嚇了一跳,忙看自己的腰帶,還好!這陳言的東西是喝不得的,好像有什么迷魂藥似的。
鳥兒從廁所剛出來,猛見秋語站在走道上。鳥兒趕緊說看電視時太魯莽,不該打你,“要不你還我一個巴掌吧?”秋語含情脈脈說:“沒事,男人臉皮厚,經打。不過你打了也不能白打,你要補償我才行。”又想抬手去摸,鳥兒指了指陳言的房間,趁他扭頭,趕緊栓上門,并說:“對不起,讓你還手你又不還。”
鳥兒把那個十字架摘下來掛上去,掛上去又摘下來。
她痛恨自己那天為什么要裝矜持?為什么要裝穩重?為什么要裝出無所謂的樣子?為什么要時不時的出去找他?難道愛上他了嗎?喜歡他什么呢?會彈吉他?吉他能擋風寒嗎?能彈出忠貞不渝嗎?那為什么又要去想他呢?是他的溫柔嗎?是他的眼淚嗎?
鳥兒徹底失眠,想著他們一起度過了一個愉快的除夕,還有那支玫瑰,還有那支舞蹈。
他一定也在找鳥兒,一定!
即便他不喜歡自己,即便他不愿意給自己留下電話,但是最起碼要問清楚啊,裝什么裝呢?真是從骨子里帶出來的東西——虛假!他不說,自己可以問啊!現在好了,成這樣子了。
鳥兒對著鏡子,“啪啪”打了幾個耳光。
要大紅燈籠高高掛嗎?看著燈籠能睡的好嗎?搞的自己天天失眠,**的欲望像野草一樣泛濫,難道愛情就是**的產物?他們兩個可以劃上等號嗎?不,鳥兒,不可以這樣想,不可以,趕緊收回來,不能走的太遠,不可以邪惡到那么遠去。
鳥兒的神經像一個抽水機,高速旋轉著朝下身吸去,像一塊巨大的吸鐵石,把鳥兒所有的細胞和指令,統統都集中在那一點點地方,惺惺相惜,不忍離去,像獵豹迷戀于蝸牛伸出的嫩肉,像水性楊花遇到了淫辭穢語,像醉酒竊賊碰上了戰斗機。理智、思維、冷靜一切有原則的詞語,統統無厘頭沉醉在其中。不行,一定要睡覺,已經連續兩天啦,這樣下去身體吃不消的。鳥兒起來,對著自己的臉又是“啪啪”幾下,把燈籠丟出去,沖了個冷水澡,終于疲勞下來,睡著了去。
休息日,沒有沾親帶故的親戚可以串門,也沒有廣闊的朋友圈子,更沒有充足的人民幣去買歡樂,只能用逛街或者走鬼填補這個空檔。或者打工的生活,就是會有一個這么明顯的多余空檔。
裝上剩下的幾把雨傘,地鐵也沒有歌聲,鳥兒懶懶散散走在天河體育中心一帶,她也不想賣東西,見車就上,毫無目的。
老天安排的緣分都有多大?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一份屬于自己的愛情是何等的困難!她不知道那個單單是不是就是自己的,能否成為知己知彼的愛人,不能一看到外貌就定終身,那是很不負責任的!
鳥兒對著天空喊道:“請求上天可憐可憐我,再給我一次機會,我要了解他,如果真的是我可以終身相伴的愛人,我愿意承諾我的諾言,我將用一生去順從他疼愛他,甚至是獻出生命。”
鳥兒突然想起蘇站,他很少給鳥兒打電話了,可能真的生氣了吧?這樣比較公平,如果一個人生氣,另一個人只是在空閑的時候有些內疚,那是不平衡的!憑什么自己只是別人內疚的對象啊?不,要公平,讓自己心里好受一點的做法是沒有錯的!
鳥兒看著公交車上一對對親密著的年輕人,很是羨慕。
佛不是說過嗎?前世500年的回眸,才換來今世的擦肩而過。
單單在哪里呢?他一定在什么地方遠遠的看著我,一定要找到他,要親自問問他:“我可以了解你嗎?我可以愛你嗎?”
看著別人站一路,鳥兒心里有種說不出來的滿足感,端著架子慢慢欣賞站著的人,她想以前自己也是這種疲憊不堪無精打采的神情吧?現在把平時站著的不痛快現在全都給坐了回來。上269,到了終點再上45,到了終點又上了823,太偏僻又坐823回來,換成185。
靠車門對面坐著一個女生,兩個手指拼命揮舞著手機按鍵,正想著會不會有人偷她手機時,突然聽到“啊”的驚叫,鳥兒著實幸災樂禍了一番:“上個月,我的背囊被劃開的時候,那時候也是沒有人出聲的。”
上來一個討飯模樣的殘疾人,沒有人給他讓座,一瘸一拐費力的往后移去,鳥兒把他拉住。
真幸運,鳥兒沒站多久又有了座位。
上來一個當地模樣的老太太,鳥兒前面的姑娘讓了坐。
老太太把玻璃窗都推了過來,站在座位前足足有兩分鐘,然后拿出紙巾把座位擦了一遍又一遍,又拿出一塊布墊了下去。
哎喲!老太太一坐下,一陣狐臭味道撲鼻而來。
鳥兒把玻璃窗向前推了推,老太太突然發力,一個猛字,把玻璃窗給推了回來,鳥兒大叫了一聲,司機來了個緊急剎車,剛才讓座的那女孩又摔在走廊里。
鳥兒捂住滴滴答答流血的手指說道:“我開我這邊的窗子,又沒有開你前面的,你怎么這么**呢?”老太太講著粵語:“不就是夾了下手指嗎?用得著這樣嗎?你們外地人就是事多。”
鳥兒對著老太太的嘴巴就是一拳,說道:“讓你嘗嘗痛的滋味!外地人不是人啊!我沒吃你沒喝你!我們外地人怎么啦?我們外地人怎么啦?”
老太太嗷嗷哭喊著救命,鳥兒說:“走,你跟我去醫院和派出所,老不自重。”老太太走到門口又死活不下車,鳥兒扔下一句話:“你老公是不是被你氣死的?”趕緊離去。
老太太只管哭鬧,鼻子的血早已經不流了,就是不擦,嘴巴依然罵著外地人,司機滿臉不高興,勸也沒用,老太太鬧著跟去了總站,非要找司機理論賠償。
鳥兒看著眼前溫和儒雅講著一口標準普通話的醫生,兩行眼淚唰的掉了下來,醫生安慰道:“縫了一針。十指連心是有點疼!”
鳥兒看著吊瓶,沒完沒了的一滴接著一滴的液體,看著走來走去的每一個人從未有過的孤獨深深寫在臉上。一個女人獨自品味承受著這種滋味,想當年李煜的“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是一番滋味在心頭”的詞語,孤獨之美深沉的意境曾經讓鳥兒欣賞,現在覺得那是多么愚蠢的事情,是對作者的褻瀆,是對作者的不敬,如果連別人的心碎都要說成美的話,的確有點過分。鳥兒對自己說道:“我不要生病,我一定要找到他,一年不行,那就二年,這個不是,就等下一個,總有一個男人是屬于我的,是愛我的,是我愛的。我就不信我沒有!”她摸著口袋里的那個小小的十字架,她要繼續去尋找!
從醫院出來,穿過一個隧道,又聽到一陣吉他聲,心喜,可歌手的音色,像是山上那彎彎曲曲的淙淙泉水,腳邊有個生銹的鐵盒子。
看到殘疾人在討生活,想必比自己還不容易,突然想起那位陌生姑娘的身影,充滿了溫暖。鳥兒蹲坐在對面,給了殘疾歌手20元錢。他很是感謝,說:“謝謝你,夠我一個上午賺的錢了,哎,真是謝謝你!”鳥兒坐下來問:“你認識一個滿頭白發的小伙子嗎?頭發挺長的,也是在街上唱歌的。”“不認識。”“那你們都一般在什么地方?”“哎,去人多的地方啊,學校、公園、酒吧、江邊、超市啊,反正哪里人多就去哪里?碰上下雨天,基本上就沒有錢,就像現在,又下雨啦,哎——”鳥兒看著他的腿說:“你是先天就這樣的嗎?”那歌手恍惚了一下眼神,說道:“哎,不是。幾年前,和女朋友開著摩托車去旅游,真是禍從天降啊,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一個貨車,直沖而來。哎,我醒來的時候就只剩下一條腿和一只手了,這不,哎,哎——”鳥兒心疼地問:“那,你女朋友呢?”“她,只是輕傷。哎,走了,后來,就慢慢不來往了唄。哎——”鳥兒的心都快破碎啦,掏出一張名片,說:“我叫鳥兒,你叫什么?”“小黑子。”“你如果看到我說的那個白發歌手,替我問問行嗎?”“行,我給你打聽打聽。”
這時不知何時身后多了個白發蒼蒼弓腰駝背的老阿婆,骨瘦如柴,手中抓著個黃瓷碗,沉重地伸向路人。
沒有人向她施舍,有個男的揮起拳頭說著滾遠點。阿婆枯柴似的手慢慢伸向小黑子,渾濁的老眼里寫滿了凄楚與哀傷,只有她頭上插著的一朵鮮花,隨著她搖擺著,讓人費解。
小黑子停下來,看著阿婆舉過來的空蕩蕩的瓷碗怔了怔,接著在身上摸索半晌,掏出一張皺皺巴巴的五角錢。鳥兒的心像被掏空,阿婆端著瓷碗,向前挪動著步子,她頭上的鮮花也跟著一動一動的,只聽“噗通”一聲栽倒在地上。
看著遠處跌倒的阿婆,小黑子說:“這老婆子經常見她走著走著就摔倒了,還經常給我要錢,我生意好的時候就給她一點。鼻涕邋遢的,沒有人給她。你不知道,她給我說她生了4個子女,4個。哎,這就是命啊,這就是命啊。”
小黑子拄著拐杖,單腿挪動,右手吃力地拉著車架子,鳥兒一直目送小黑子消失,也沒有見那阿婆起來。
毛毛的細雨不斷貼在臉上,透著那個可悲的冰涼,鳥兒站在這流光溢彩的街頭。插著鮮花阿婆的身影,始終揮之不去。有子女也罷!沒子女也罷!結婚也罷!不結婚也罷!相親相愛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什么光宗耀祖?什么傳宗接代?在黃昏歲月下的老人,早已嚼碎了這些理念,在寂寞孤獨的腳下悄然吞咽生命的軌跡,到頭來繼續著時間的茍延殘喘。
兒時的天真爛漫,像一把無形的網,讓人毫無思想準備,甘愿為它去生死,為它去賺錢,榨干了最后一滴血,最后自己皮包骨頭流落街頭。把晚年的希望,寄托在子孫滿堂虛無縹緲根深蒂固的意念上,可成果呢?
鳥兒看著廣場上奔跑的小孩子,再看看緊跟其后的媽媽們,再想想隧道里的阿婆。當人預測先知,付出沒有回報,人們還會付出嗎,還會生兒育女嗎?母愛母愛,說到底,其實是最自私的愛,是人類中最荒誕最狹隘的愛。如果當年這垃圾阿婆,不養孩子,難道會連片瓦連張床連棵青菜都沒有嗎?如果當年的阿婆有個照妖鏡,知道晚年的光景是如此的荒涼,還會要嗎?中國人的愛大部分都是向下奉獻的,生活的層次越低,傳遞的就越強烈,鳥兒要改變這一切!她要讓自己的愛逆向而上,流向母親。
鳥兒稀里糊涂地不知走了多久,又回到了那個地鐵,除了行人還是行人,沒有人在這里唱歌,沒有人在這里停留,更沒有人在這里走鬼,干干凈凈。
鳥兒轉身叫停一輛的士,客氣地說:“你順著這條路走一下吧,不過不要開的太快了。”
司機是個不愛講話的主,車子在路上疾駛。
車外,雨早已經停了,沾濕的路面上閃著積水的光芒,每條街道的建筑也像是從水里撈上來的,直刺得人雙眼模糊。
司機一路黑著臉使勁踩著油門,左右穿插。
鳥兒看了他一眼,要求下車,心里一陣難受嘔吐起來。
應讓打來電話,邀請鳥兒后天過去給小布慶祝18歲的生日。
這天,應讓兄妹倆很熱情,看到鳥兒遞過來一套化妝品,小布高興的要命,拉住鳥兒說個不停,咯咯笑著。
見鳥兒手上打著繃帶,才緊張起來。
應讓聽罷,睜大眼睛看著鳥兒:“啊——,你給了老太太一拳,不會吧?”鳥兒說:“是,老太太怎么啦,誰都不行,欺負我就不行,能打就打唄。”應讓說:“虧你還讀了那么多書,尊老愛幼都不懂!”小布也責備:“是啊,鳥兒,你不怕人家說你缺德嗎?”
鳥兒伸出手指說:“你們看,我的手都縫了兩針呢。我是不該打她,可我堵得上。”應讓說:“你別說了,反正打老人就是不對。”鳥兒不平地說:“反正我也不認為錯,我的手花了200百塊錢。她就是流點鼻血,最多10塊錢。10元錢的賬怎么就要大于200元?她老又怎么樣,誰不會老?難道光她會老嘛?老了就可以隨便傷人嘛?”
應讓苦口婆心批評起來,鳥兒聽的不耐煩打著手勢道:“這個話題就到此為止,先過生日,有蛋糕吃,我等不及啦。”
小布著急說:“還不行,再等等,還有一個人。”“誰?”應讓接上說:“我問她都不說,說是要給我們一個驚喜。”
鳥兒見應讓想抽煙,手疾眼快,說,“等一下,我有一個高招,看我的。”摘下她的清楚物,三掰兩掰,圖案都跑到了周圍,中間形成一個凸透鏡,對著從窗外射進來的陽光,拿過煙放在那個有凸透鏡聚焦點。
應讓驚訝道:“鳥兒,你不是學會抽煙了吧?你不要抽煙啊,對身體不好,女孩子,看著也不像話啊,不要抽啊,聽見沒有?”鳥兒似乎很喜歡應讓的這種教訓,也不反駁也不辯解,隨他說去。
“嗤”的一聲點著了。
高興的鳥兒使勁抽了一口,朝應讓吐了個煙圈,應讓說:“你就不學好吧。”鳥兒撅著屁股說:“這只搞上我的口水了,我給你點另一只,等著啊。”
“小布——”
突然門外一個男人在叫,隔著防盜門。
小布甜甜地叫去:“小哥。”
這是小布請來的那個男人!灰白的長頭發,背著一個吉他!口袋里插著一支玫瑰花!
手里拿著煙嘴里叼著煙的鳥兒望過去,天呢!是那個歌手!千真萬確,是單單,是單單,尋遍廣州的單單!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單單也吃驚的站在那里。
小布還在嘰嘰喳喳說著什么,那單單早已轉頭走了過來,拿掉鳥兒嘴上的煙,深邃的目光忘情地說:“是你!就是你!鳥兒。”鳥兒推開單單,驚慌失措地看著單單問道:“我,我,你也在找我嗎?”單單點點頭說:“是,我天天去找,跑遍了整個廣州。”單單抓起鳥兒包扎著的手指說道:“你的手怎么啦?”鳥兒笑了笑。
“你怎么會來這里?”
兩人同時問向對方。轉頭望去,小布在哭,只聽她喊道:“你們倆認識?”
單單抬頭看見后面站著一個讓他萬分吃驚的人!小布瞪著眼流著淚,回頭賭氣的說道:“他是我哥應讓。”單單困惑的看著小布,應讓、小布,咬緊牙齒問道:“什么?你們是兄妹?”“是啊,他是我哥,也在政府里工作。”
單單沒有想到,這么一個單純的女孩原來是這么有心機?單單的雙腿騰的一下晃蕩了起來。小布上前扶住,單單猛地推開悶聲問去:“你哥,不是在建筑隊嗎?你怎么也會騙人?”小布一個沒站穩,坐在了地上。而應讓從廚房走出來的一剎那,把手里的切菜刀也掉在了地上!
這是一個什么樣的生日PARTY!
小布十萬個不明白。
應讓舉起的拳頭重重地捶到桌子上,對小布吼道:“我問你,你還不說,還神神秘秘。你不想想,他是誰啊?”小布說:“你現在不是進去了嗎?還怕什么呢?小哥他早就離開了那里了。”“你為什么不說?你是不是看上人家啦?”“我沒有。”應讓開罵道:“還沒有呢,他是有老婆的,哪有你這么不要臉的!”“我怎么不要臉啦?小哥他早和他老婆吹啦。”“小哥?還小哥!”
氣急敗壞的應讓“啪”的一巴掌打在了小布的臉上,說道:“你不要說了,這世界上最蠢的人是你!最笨的人是你!最有麻煩的人還是你!什么都不要說了,你明天就給我搬回來!不,今天!今天就搬回來,哪里也不能去!”
小布哭道:“你打我?你竟然打我?你不是我哥,爹和娘從來不打我一下。”應讓把她拽過來說:“對,我不是你哥!你說的對,我真的不是!你是撿回來的,你是18年前的今天,爹賣豆腐撿回來的!是從棉花地里撿回來的!你有什么好哭的,爹是因為你死的!娘也是因為你死的!你害得我們全家背井離鄉,背井離鄉!”
小布渾身發抖著:“你說什么?”“本來今天我還猶豫。爹娘臨終時讓我告訴你真相,我還想隱瞞你一輩子呢,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就不隱瞞了,也沒有什么好隱瞞的啦。”“這是真的啦?我是撿來的,怎么會是這樣?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小布哭著喊著沖出家門。
鄭旗開門一看,嚇了一跳,說:“我還以為誰呢?哭哭啼啼的。你跑哪里去了?可能是你哥打電話來,問你在不在,發生什么事啦?哭成這樣,告訴我,誰欺負你了?”鄭旗把蹲在地上的小布拉起來,小布喊道:“他們都不要我——”“他們?他們是誰?”“我哥。”“還有呢?”“沒有了。”“你不是說他們嘛,怎么就沒有了?”小布喊道:“我都說沒了就沒了?”“好好,我不問了。”
鄭琪百般柔情,勸慰了好久,給小布做了宵夜,又拿出新買的睡衣。小布哭道:“我是我爹撿來的,說我是撿來的,是在棉花地里撿來的——”大姐說:“怎么會這樣?發生了什么事?”“我也不知道,小哥看到我哥就很生氣很生氣,說我是一個有心機的人,說我和我哥是一伙的。”鄭旗不明白,欲刨根問底,小布氣急敗壞地吼道:“不說啦,就是不說啦。你是不是也討厭我啦,要攆我走?”“我怎么能會攆你走呢?看看你,看看你,老是不高興,好像全世界都欠了你似的?我給你看樣東西,好不好?放松一下,你怕不怕?”
大姐把小布抱到沙發上,端茶遞水,小布暈乎乎的。
大姐關上燈,點上蠟燭,說道:“放這種片子呢?要有氛圍,要有浪漫,就不會覺得壞了。”小布知道大姐說的是黃碟,她偷偷地看過很多次了。
錄像里是兩個陌生女人,看上去像一男一女,在一個雨天邂逅,又在一個沒有人煙的地方再次相遇,從室外到室內的**情節。誘人的鏡頭,讓**慢慢擴張開來。小布看得很窘。穿著一身警服的大姐像一個挺拔的男人,慢慢靠近小布,并說道:“你以后不要叫我大姐,要叫我大哥,他們不要你,我要你,我要保護你一生一世。”
蠟燭下的小布,感覺這是在夢里一樣,好像是單單小哥,他穿著警服,像大樹般威武,是那么的有安全感,小布暈懵過去,任憑大姐愛撫和親吻……
小布哭個不停,大姐苦口婆心講了很多道理,握住小布的手說:“別哭了,知道不?男人是很臟的,我們這樣做,是最干凈的,又不會懷孕,更不會傳染疾病,還減輕思想壓力。”小布拿起包說道:“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奪門而出。
幾天后鄭旗見小布在家,忙上前問道:“你去哪里了?我又不知道你哥在哪里?快急死我了。”又見小布收拾自己的東西,鄭旗連忙制止說道:“寶貝,你干嘛去?這是你的家啊!”
小布眼淚奪眶而出,趴在鄭旗懷里哭了起來。
鄭旗敏感問道:“告訴我,怎么啦?”小布說:“我不相信,又去問了一遍,我從哪里來?我是一個被人遺棄的小孩,真真切切!”鄭旗說:“那你現在去哪里啊?你沒有把這里當家嗎?”“我沒有家,沒有親人,這里不是我的家。”鄭旗厲聲呵道:“你去哪里必須告訴我!我是你的家人,我的家就是你的家!”小布說:“我在‘好又多’找了一份倉庫的活,包吃包住,我想搬到那里去住一段時間。”“那好,我送你去。”
路上,鄭旗軟軟地說道:“別生氣了,你要是不喜歡,我以后不做,我向你保證!我有多喜歡你,你感覺不到嗎?哈哈,怎么樣?沒有坐過警車吧?不是什么人都有機會坐的啊!”
小布還是不笑,鄭旗又說:“過幾天啊,我送你去讀書,高興嗎?我一個朋友的老婆是衛生學校的校長。你先去那里學著,明年再補考,過上2年啊,出來就是個小護士,我美麗的小護士啦。我給你辦手續,一切都包在我身上。你在上班的地方別亂跑,休息時就回來,不然,喝不到你的豆漿,我會發瘋的,破案子都受到影響了,所以啊,我破案都有你的功勞啊,哈哈。”
小布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大姐。
讀書,也好,小哥那里就有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