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腳踹開腐銹得并不嚴實的鐵門竄上樓梯。樓上的房間有四、五個。白起竄進一個又一個房間，隱藏在墻后觀望著外面的光景。從這幢廢樓望去，可以瞧見不遠處的老舊住宅——

    老舊住宅爬滿了厚重的爬山虎，在艷陽的照射下格外青翠。從廢樓處偶爾還能聽到蒼老的笑聲傳過來。是的，這個地方除了一小部分被T市的開發(fā)商買下做商品房開發(fā)之外，其余大部分都屬于延年益壽基金會的產業(yè)，這片老舊住宅也命名為“延年益壽老年公寓”，主要服務于本市的離退休干部、以及無子女的孤寡老人。

    記得四年前的驚天大案，據(jù)說足以炸掉整幢高樓的爆炸引起的強烈沖擊讓深入虎穴的他差點喪命，盡管僥幸活了過來，在刑警隊的周密保護中度過難捱的五個月傷情期，還是丟失了關鍵性的記憶，其中就包括那場驚天大案的記憶！

    他曾經(jīng)是一名刑警，因為失去與大案有關的關鍵性記憶，導致犯罪嫌疑人潛逃境外無法落網(wǎng)，對他來說是很大的打擊，因此，身體康復之后從刑警隊脫離出來做起偵探的行當。許是他沒有作為偵探的潛質，久而久之落魄不堪。

    至于他為什么會來到這幢舊樓，是因為在他從昏睡中蘇醒之后，僅存的記憶就是這幢廢棄的舊樓。雖然花了很長時間也沒有從這幢廢樓中找到關乎記憶的線索，漸漸的，他喜歡上這個寧靜的地方。如今因為不理智的行為，去調查一個星期之前的委托人——狗仔之死，不僅惹上了警察，極有可能會遭到隱藏黑暗伺機而動的殺手追殺！

    “見鬼！惹到這種亂七八糟的事情，還真是晦氣！”

    穿過滿是瓦礫的長廊來到臟亂的浴室，見等待之人并沒有在約定時間街頭，白起著急走人。這時，忽聽門外一聲“哐啷”，緊接著鴉雀無聲。

    這幢廢樓很少有人出沒，這聲“哐啷”或許是盤踞廢樓的老鼠，也或許是附近拾荒的流浪漢，不管是什么東西發(fā)出的聲音，都讓驚弓之鳥的白起背脊一涼，掄起鐵棒躲在暗處屏息而動。

    門“吱”地一聲被打開，鐵棒隨即狠狠砸下。力度之大，砸得門框從中斷裂。緊接著再過幾招，拳打腳踢招招致命。

    “白起，搞什么鬼，是我，沙鶩！”

    “沙鶩！？”

    白起倉促停手，掄起鐵棒透過窗口朝外望去，發(fā)現(xiàn)無人跟蹤：“你怎么現(xiàn)在才來，我讓你調查的東西帶來沒有。”

    沙鶩，T市刑警隊隊長，曾與白起同期入伍當兵，盡管如此，本該同一年來到T市刑警隊工作的白起，硬是晚了整整一年。具體原因由于失去記憶無法追根究底。

    “現(xiàn)在你都自身難保，亂七八糟不能當證據(jù)的資料，要著有何用處。”

    沙鶩手中的資料都是狗仔死后，白起請求他去調查，其中包括被裝了食用油的撒水槍，以及砸落花盆的戶主——

    因他扮相兇狠，還沒來得及問話，那幫小屁孩被嚇得屁滾尿流。至于砸落花盆的戶主，更是招搖得離譜，證件還沒拿出來，就被一句：“有話和律師說！”給反咬一口，態(tài)度惡劣，極不配合。

    他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弄到的資料丟給白起：“今天北辰大橋上的槍擊案，性質惡劣，一看就是被謀劃已久，白起，你中大獎了。”

    白起聽得出這是沙鶩的嘲諷，下一句就是勸他自首。果然在只言片語中無不透著規(guī)勸自首之意。

    “這狗仔的名字叫劉構？干嘛不直接點，叫遛狗得了……劉構，90年出生在長樂小鎮(zhèn)……從資料上看大致相符，就是沒有提太多有交集的人。”

    從被調查出來的資料上看，重點關注在從狗仔發(fā)出“外賣哥與某大銀行運鈔車共同出鏡N天”的第八天之后發(fā)生的事，根據(jù)賬號顯示，在第八天狗仔的微博賬號被封、言論被禁、甚至還背上罰款……第十天，不僅恢復了賬號、言論，還有一筆被稱為“獎金”的資金打入狗仔賬號中，“獎金”不多，也遠高于微博本身的高額獎勵的十倍左右。

    “微博被黑呢？”白起挑了下眉頭：“為了拖出狗仔，不僅有黑客，還激怒了周邊人的犯罪行徑，目的就為了這輛其貌不揚的運鈔車！？不，也不盡然，與運鈔車同時出事故的還有警車！”

    “周副隊，告訴我事故警車的情況。”沙鶩立刻撥下電話得到查證，又說：“周達，你認識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刑偵隊副隊長，剛從他口中得知：警車內是四名經(jīng)偵隊的人，死者是剛從漢南銀行總行帶出來的銀行高管。”

    “最近新聞在播放：漢南銀行與吳氏企業(yè)兩高管的高額信貸貪污受賄案，如果沒記錯，這筆高額信貸就是為了拍下不遠處的一小塊地。”視線不期然地從窗口投了出去，就算沒有瞧見那一小塊被荒廢的地，心里還是留下深深的印象。

    “現(xiàn)在你清楚事情沒有那么簡單，跟我回局里接受調查才能保證你的安全。”

    “沙鶩，你是不是帶警察過來呢？”隱約見警車從延年益壽老年公寓穿梭而來，白起咬牙切齒：“見鬼，你果然讓他們過來了！”

    “你明白的，我不可能——”

    白起跑動速度之快，哪怕他體型健壯魁梧有如原始森林的猩猩，也無法投手抓住絲毫，無奈之下，沙鶩罵罵咧咧的追出廢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