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煎熬 （5）
作者：
張常清 更新：2017-03-01 22:24 字數：2035
李進上班去了，胡蘭想著孩子，想著父母，想著家鄉，抹了一把又一把眼淚。她從床下拿出一個臉盆，把李進的幾件衣服扔進去，端到衛生間去洗了。
老蘇今天特別賣勁，沒了命似地干活。上午拉下的不一會就干完了。小白看他沒事做了，不得不加快速度，連帶著李進也加快了速度，否則，下手小白也沒事做。老蘇的下手見老蘇留下這么多活，不得不也加快速度。在老蘇的帶動下，大家都瘋了似的干活。
“老蘇，老蘇，你是不是勁無處使��？”小白開老蘇玩笑，“你看，你看大家�！�
老蘇不吭聲，滿是絡腮胡子的臉上表情嚴肅，粗壯的手臂上肌肉飽綻，他專注地鑿著孔。
“老蘇呀，你呀一定又憋壞了，今天一定得去方便一下�！惫び褌兇笮χf。
大家說笑著，干得很歡，到5點左右時，組裝好的沙發噴油漆間堆不下了。這時，何老板送貨回來，見工人拼命干活，心里樂壞了。他悄悄走到老蘇面前，老蘇也沒有察覺。
“老蘇呀，今天不錯�！�
老蘇抬頭看是老板，笑了笑說：“老板，有獎勵嗎？”
老板看到這樣的工作效率，摸了摸頭說：“這樣吧，今晚大家休息，不加班了。”
“太好了！太好了！”老蘇說。
“好什么好，方便你去！”小白說。
說說笑笑之間，下班時間就到了。老蘇放下工具就進了木屋，拿了水桶衣服就往衛生間去了，顯然是要洗澡。
李進回到木屋，見胡蘭在整理床鋪，就說：“我們去外面吃吧！”
胡蘭望望李進，點了點頭。
“那好，我去告訴老板娘一聲。”
李進來到老板家，見老板娘正在炒菜，就說：“老板娘，我老婆來了，我們出去吃�！�
“今天三八，請你老婆吃大餐啊！”
“沒有，也就隨便吃點。”
“即然這樣，那就請你老婆在這里吃啦！”
“在這里吃，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就端回房間去吃啦！我這里飯足夠吃啦！別客氣，先裝吧，吃了陪老婆去逛一逛街呀！”
見老板娘如此客氣，李進拿了兩個大碗，裝上飯，在菜盆里舀了一些菜，端著就回木屋。
“你不是說要去外面吃嗎？”
“老板娘說在這里吃，那就在這里吃啦，吃了去外面走走�！�
見李進端了飯進來，工友們也陸續去吃飯了，加班了那么久，他們也想出去走一走。
李進夫婦倆扒拉掉兩碗飯，就一起來到小街上。胡蘭攬著李進的手臂，緩緩地行走在街上，夫婦倆這樣還是第一次。經過老村的一片平房，見里面住的也是像他們一樣的打工的。
“我們也來租房住吧！”胡蘭說。
“租了房就要自己煮飯，哪里有時間呀！”
“我們只在這里住，不煮，在廠里吃。你看，今天那事……”
“也好，不知租金多少�！�
“我們一個工友草香說了，才一百多。”
兩人于是走進了一排平房，在一間房見到一個女人，于是問：“這里有房租嗎？”
“你們租房啊，再到里面去問一問�！�
“多少錢�。俊�
“像我這樣可以煮飯的，一百五一個月�！�
胡蘭拉了李進往里走，來到一個四合院，一問，正好有一間人家退出來的空著，門上留有聯系電話。二人看了看，煮飯的是一個公共間，衛生間、水龍頭也是公共的。
“這里就好。等下去買一個手機，也好和家里聯系�！焙m說。
“聽你的�！�
二人轉出來，在巷子里已有一些女子站在那里。一個身材微胖的女子身形很熟，胡蘭差一點叫出聲來。
“哎，那女的很像我們廠的草香。”
“別叫，趕快走，那些女的是做那個的。”李進邊說邊拉了胡蘭走。
胡蘭一聽就明白了。忙問：“你怎么知道？”胡蘭瞪大眼睛望著李進。
“我們那里的老蘇常來，一個星期要來兩次呢。大家都知道，還常開他玩笑呢！”
“你們男人就這樣��！”
“沒有女人出來，哪有男人來呀！再說，也不是男人都這樣�！�
胡蘭下午在木屋，木工們的談話她都聽清了，她內心里是想信李進的。她想，草香說的做的，她一定是那方面亢奮，不是為了錢。那一定是她了！胡蘭一把扯了李進就走。二人轉回小街時，胡蘭又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那不是老蘇嗎？”
李進在人群中果然看到了老蘇。老蘇行色匆匆，一下就鉆進了那條小巷中去了。
李進輕嘀了一聲：“是，他又去‘方便’了。”
“走，去買一個手機，喏，那邊。每次要用李芳的手機，太不方便了。你一定要買一個手機�！焙m挽了李進走。
二人進到店里。營業員又來熱情迎接。
“在這里買手機又買卡，送手機費50元�！�
“我們先看看。”
二人瀏覽著廚窗，胡蘭看中了一款三百多元的諾基亞，李進也滿意，立即買了下來。李進沒有帶錢，只好看著胡蘭。胡蘭選了一張136神州行的卡，付了錢。她立即撥通了家里的電話。
“啊，通了，通了。爸，哎，孩子都好吧……我們買了手機，嗯，日日呢……快跟你爸爸講話�！焙m把手機遞給李進，用手抹了一下眼角。
李進跟兒子講，講了幾句又跟老子講，跟老媽講，最后在老媽的催促下關了機。
二人從手機店出來，來到工業區大道的一處石凳上坐下。
“你跟房主打個電話�！�
“電話我不記得了�！�
“我記得。”
胡蘭拿過手機，撥通了號碼并遞給李進。李進問了價錢，雙方約好了見面的時間，李進才收了線。做好這件事，李進把胡蘭抱起……
十幾分鐘后李進說：“蘭啊，我們去開間房吧！”
“開什么房？后天就搬出來住了。”
“我……我現在就……”
“這點錢要省著花。來！”
胡蘭抽出攬著李進的手，也在李進身上摸起來。這時，大道上沒有行人，只有車子。天上還有月亮和閃著眼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