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子建江邊攬紫瑩
作者:
景廣明 更新:2016-03-04 09:42 字數:2973
有一類人,平時想不到,但遇到麻煩和困苦時,那人會自動跳到眼前。一些社會學家把這類人定義為朋友。
林紫瑩在城市客廳的寶馬車上痛哭后,稍稍緩過勁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給杜子建撥電話。當時,杜子建正在辦公室老板桌前,接受兩個部下的工作匯報,一看是林紫瑩的電話,立即接通。電話那頭,卻傳來林紫瑩的泣不成聲。杜子建一著急,揮手讓兩部下出去,“紫瑩,你怎么拉?出了什么事?你在哪里,我馬上就過來!”但杜子建只聞哭泣聲,不聽她答話,并且在杜子建不停的呼喚聲中,將電話掛斷了。
潤江的東北角,是焦山,與焦山隔江相望的,是新建的濱江旅游專線。屬于“金山湖”的一部分,沿江除了新建的綠化做得極豐富飽滿的綠化帶外,還豎起了數公里長的漢白玉石欄。石欄下的斜坡處,江水拍岸,規劃設計者,又將原先的部分蘆葦保留下來,成為市民垂釣的好去處,但還有一個奇怪之物,也被保留了下來,那就是原先合成纖維廠為了汲江水而搭建的一個混凝土構建的一個小平臺,突兀的從漢白玉的欄桿邊平伸到江水中,遠觀象一個守望千年的棄婦,永遠孤伶伶的廝守那里,癡心的期望著什么。偶有垂釣者小心地踏過那十幾米狹窄的橫梁,高高的放鉤下去。不過,那一般都是垂釣的菜鳥,因為那里離江邊較遠,魚很少在那里咬鉤。很多時候,它都是孤孤地立在那里,看江面從貨輪變為快艇,觀蘆葦成為市民的珍惜,人影成雙,孤鷗醉江,夜聞悽厲,晨觀太極。
這天黃昏,林紫瑩孤伶伶地佇于這個混凝土平臺上,任江風勁吹著她的秀發。
電話鈴聲一個勁地響著。
林紫瑩不接。木在那里。自掛斷了杜子建的電話,電話幾乎一聲未斷過,但她未接過一個,也未將手機關掉。充耳不聞視而不見漫天蕭瑟珠淚瑩瑩。
九華山路上,何助理駕駛著杜子建的大奔。車速很慢 。不時有些丑陋的小車咆哮著,扭著身子超越而去。杜子建坐在副駕位子上,急迫地望著電話。“唉,她怎么總不接電話呀!”
電話自然掛斷了,他又開開。何助理想起什么,提醒道:“杜總,現在智能手機有一個功能,就是可以查定位的,看看是不是可以查到她在哪里?”
杜子建:“嗯,可是,怎么查呢?好像只能查她在哪個城市吧。”忽然想到什么,摁掉原先的撥號,重撥了一個號碼。“吳大,是我。”“吳大”是個簡稱,是公安某刑偵大隊吳隊長的簡稱。因為是刑偵,此時在一輛帕薩特民用牌照的轎車里的吳大,一身便裝。“吳大”是個俊武過人、身上內斂殺氣和精敏的中年男子。“喲,杜總,今天怎么有空給我打電話呀!”
杜子建:“吳大,小弟遇到麻煩了,請你幫個忙。”
吳大:“哦,你杜總開了口,我一定全力以赴喲!”
杜子建:“是這樣,我想請你現在幫我查一個人,她現在在什么位子上。她現在手機處于開通狀態的。”
吳大:“這個——設備可不在我們隊手上,得請技術部門幫忙的。技術科長,那個慫,你曉得的。”
杜子建道:“吳大,這個人對我很重要,我必須立即找到她。你欠的人情,全由我還,只要你開口。”
吳大想了想:“好吧,我試試。誰讓我們是弟兄呢。你把她的手機號發給我。”
杜子建:“好好,我這就把她的電話號碼發給你。”
電話發過去后,大奔就停在南徐路邊。唯有等待。不到萬不得已,杜子建不會給林志超打電話求援的。林志超若是動起來,力度肯定比自己強,杜子建不想錯過這次機會。“危”就是“機”。
手機忽然響了。杜子建看也沒看,急忙接通了,“吳大,怎么樣?”
電話那邊,卻傳來黃菊香艷艷的笑聲:“什么吳大不吳大的?我的杜總!”
杜子建一下就聽出來了。這個聲音太好辯識了:“哦,是你呀,不好意思,黃總。”
黃菊香:“呵呵,沒事,好在你還能聽出我的聲音,大忙人都這樣,配個秘書就不會這樣了。怎么樣,我來做你的秘書,你看行嗎?”
杜子建沒有耐心和她周旋,直言道:“不好意思,黃總,我正在等一個重要的電話進來。”
黃菊香:“那——好吧,我不擾你。回頭再聯系。”
人類有許多迷。從容貌角度說,黃菊香不在林紫瑩之下,某些方面甚至超過林紫瑩,性感,女人味,恰到好處的騷勁,這些都是男人喜歡的,何況,黃的能力超強,她身上有小資味,但絕不是小資人,而是有一種“大資”的氣度,圍著她轉的男人很多,且都不是一般的男人,而這些男人都已經被她巧妙運用于生意場上,成為她資源的一部分,如果和這個女子搭伙,事業上一定可以直接受益。但問題就出在,杜子建經常想她這樣主動接近自己,是不是自己成為她設計的“資源”的一部分。這使杜子建本能地和她拉開距離,也因為罩著這層生意圈的色彩,杜子建沒有心境也沒有時間去認真讀這個女人。但不管怎么說,和這女人在一起說事時,聞著這女人身上飄來的若有苦無的香風時,杜子建會走神,如果說,林紫瑩是一種含苞的百合,黃菊香則是粒熟透的葡萄,水滴滴水融融飽滿誘人。每當此時,杜子建耳邊會回響起《廣島之戀》那首歌。有機會來次一夜情應該是很棒的,但那必須在“廣島”才行。同城生意圈內,杜子建對自己把控得非常得體。而女人偏偏容易對這種“悶騷”的型男人上心;卻不上林紫瑩的心。林紫瑩總是把他當“哥哥”。這是杜子建最為苦惱的。
一會兒,“吳大”的電話終于進來了,說:“位子出來了,在濱江旅游專線靠焦山那邊,根據他們準確的數據定位,她現在所站的位子,離岸邊大約六至八米遠。”
杜子建驚呼:“她在江里?”
“吳大”穩穩地:“不能這樣簡單下結論;她要是真在江里,我們是查不到她的位子的。”
杜子建一邊示意何助理開車,一邊道:“好好,我知道了,謝謝你,有情后補!”
“吳大”:“要不要我派人過去幫幫你?”
杜子建想了想,“嗯——暫時不要,需要的時候,我再打電話給你。”
大奔車終于“奔”起來,風馳電掣,打著雙跳,不停摁著喇叭,不時超車。車趕到江邊那條濱江旅游專線時,城市已經華燈初明。大奔也打開了照明近光燈。從路邊到江邊,還隔著寬寬的綠化帶,車未停穩,杜子建急躥而下,穿過路邊的綠化帶,往江邊奔來,遠遠看見立在江面上那個水泥柱平臺林紫瑩的剪影,急忙剎住腳步。慢慢靠近前。
那平臺,有根約十來米長、寬一米不到的橫梁,放在平時,按林紫瑩的性格和膽量,就算邊上有人護著,她也絕不敢過去。何況,那個所謂的平臺,并不平,而是四面為半米左右的梁架,中間是個深井式的空框,下面則是灌滿的江水。若是平時,把她架到這個平臺上,她的腿一定會打晃的。但,這天,這么長時間過去了,天已經擦黑了,江風越來越撩人,她居然仍然佇立在那里。人在極限狀態時,會有自己想像不到的能量,干出自己吃驚的事來的。
密切觀察的杜子建朝不遠處的何助理招招手。何助理悄悄近前。杜子建與他耳語。何助理點頭。
何助理盡力彎腰隱身,向不遠處兩個垂釣者處躡手躡腳而去。舊語云,早釣魚,晚釣蝦,中午釣出大王八。又云,大魚都在晚上釣。因此,天雖黑,仍有老釣客堅守。何助理游擊隊員一樣,半埋伏著身子,貼著漢白玉的石欄,靠近釣者,這才翻越過去,沿著斜堤,走到一個釣魚者面前,與他商量著什么,又從袋里掏出錢付給釣者,然后從釣者那邊取過魚桿和一頂垂釣者常用的遮陽帽,沿原路返回。
何助理將魚桿和遮陽帽都遞給杜子建。
杜子建戴好遮陽帽,將西服脫下,一邊密切注意著林紫瑩的反應,一邊翻過石欄,接過何助理遞過來的魚桿。
何助理貓下身子,躲在漢白玉石欄后。
杜子建拿著垂具,裝作尋找釣點的樣子,慢慢靠近林紫瑩……
躲在石欄后的何助理密切注意著,悄悄脫下上衣,解下皮帶,脫下鞋子和長褲,防備不測。
平臺上,杜子建越來越貼近林紫瑩……
杜子建忽然扔掉魚具,從后面一把抱住林紫瑩……